束戈

学着做一个温柔的人~
我唤不醒真正的自己
也不想一睡不起
这个号随时弃的存在×

死亡预告

  #骁离


  #ooc预警

 

  往事如烟如梦,觉来深感遗憾。


  一盏茶,一种滋味。茶凉后,人不见人,空余几转箫声悠悠。此处幽深静谧,故而人烟稀少,偶有过路人悄然经过,竟也不敢多加停留。


  静,山中的静,似乎不惧太阳。愈来愈深的山林中,抬头不见天日,一团团冷气环绕在周身,一回首,不见来时路。跋涉奔波十里,寻得无人小屋,转而见阳光洒落,清爽的风从枝丫间经过,再度眺望深山,还是有未名的情绪跳动。


  比起被送进医院,果然还是一个人思考人生更有意义。合理地利用时间,不必想的太多,只是让身体和精神都累到极致,然后释放出来,或许那时山下便会有人来此处接他回家。


  毓骁一直都是这样想的。


  无故消失在人前,牵扯了失踪案,几张嘴也说不清。朋友的眼神让人愤怒,警察的眼神又让他心生怯意,终于他承认了自己的病,药石无医!


  “医生,我是得了绝症吗?”


  “不,暂时死不了。”


  “那我什么时候死比较合适?”


  “任何时间。”


  他若有所思地坐在床上,看着医生即将离开又问道:“医生,你会难过吗?”


  “不会。”


  没有停留,就好像彻底消失在了毓骁眼前,就好像他们永远不会再见面。


  医生还真是冷血啊!他是叫什么来着?慕容离?


  毓骁习惯了在深夜去刻画窗外的景色,用什么都好,从护士那儿讨来的笔,从墙角捡到的玻璃碎片,嘘,不要泄露了出去。


  醒来后他又是一个人,想不通邻床的人为什么总是换了又换,明明昨天还在与他分享着自己刻骨铭心的爱情。医生过来时,他正试着给自己的画涂抹上颜色,绿色的窗,灰色的太阳,还有红色的他。


  医生看着蹲在地上的他,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,好像是电视里的声音,只是机械地念着。


  “给他包扎,打镇定剂。”


  “这次不绑我了吗?”毓骁抬头问他。


  医生的脸被窗外的阳光覆盖,刺眼的光使得他只能得见雪白的脖颈,毓骁的视线向下,看不太清,所以他微微起身,他想知道医生是不是真的叫慕容离,他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。


  脚步声窸窸窣窣,毓骁看清了名字,医生也已经退到了离他很远的地方。


  “慕容医生,不绑我了吗?”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。


  “不反抗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。”医生似乎是不愿意与他交流,说完了就想走。


  “医生,你不喜欢我的画吗?”


  慕容医生拿着笔,抿紧了唇不说话。毓骁想了想,医生有什么喜欢的理由呢?


  可是医生对着他点了点头,沙哑的声音却如拂柳一般掠过他的耳边。


  “喜欢。”


  慕容医生喜欢的。毓骁确定了这一点,喜悦的感觉几乎要将他吞没,倦怠感却越来越深,他好像听见了山中的鸟鸣,听见了山中婉转的箫音。


  木屋里的陈设简单,一张床,一桌一椅一书架。书架上摆着水壶,床边垒着干柴,床上的被褥似乎已经发潮,他想了想,脱了外套搭在椅子上,将背包放在桌子上,抱着被褥就走出了木屋。


  一松手就铺在了草地上,他抬眼看看阳光,又忆起山深处不见天日的光景,不自觉打了个寒颤。毓骁抱着水壶找到了一处山泉,山泉水一边冲洗着水壶,一边滋润着他的心田。拎了满满一壶水他向木屋的方向走去,身后的草木被风吹的作响,他随手拾了一根木棍,随意地扫荡一下,又扔在了一旁。毓骁只是单纯地觉得,有点意思。


  夜的寂静让一切未曾注意过的声音分外清晰,他眨巴着眼盯着屋顶,难以入眠。


  病房里是一目的白,白的让人绝望,让人回忆起深夜中的惨叫。


  自从他给画上色后,医生每天都过来看他。慕容医生过一会儿又要来问他的情况了,毓骁坐在床上,一直朝着病房门看。


  “医生,你喜欢太阳吗?”门被推开的一瞬间,他开口问道。


  乌泱泱的人群将他的声音覆盖,他脸上欣喜的表情还未敛去,就听得医生清冷的声音响起。


  “注意观察,不要再吵了。”


  场面霎时安静,毓骁心里想医生真厉害啊!可是他不喜欢,他不喜欢一群人跟在医生后面喊“慕容老师”,他也不喜欢这些人用恐惧探究的眼神看他。


  我没有病,我是装的。


  毓骁知道,只要那起案件一直不解决,他就无法让人相信自己是个正常人。


  “医生,送给你。”


  他一把将慕容医生拽到身边,往他手心里塞了一颗糖。


  “放开!”医生似乎很生气,语气冷冷的。


  慕容医生就是这样的人,一直冷冰冰的,即使生气都不会有所改变。可毓骁就是觉得他生气了,毓骁不知道怎么办,手心里捏着糖不知道该不该再送第二颗。


  也许慕容医生是不喜欢吃糖的。


  毓骁从前听人说过的,有的人是不喜欢吃糖的,只是日子太苦了,需要一点甜头。他看看慕容医生,又看了看掌心里的糖,他希望医生是幸福的。


  “医生,我喜欢向日葵。你喜欢太阳吗?”


  慕容医生显然没有明白他说的话,毓骁也不气恼,笑嘻嘻地走到窗边,他指着窗外那一簇野花,转过身剥了糖就往嘴里塞。


  “太阳?”医生有些迟疑。


  “医生你看啊,那些小花是不是与向日葵一样,跟着太阳生长。”


  “那是生命的力量。”慕容离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,看了看因为害怕而退到一旁的学生们,他又走近了一些。


  “慕容医生,我想活下去!”毓骁看着他的眼睛,他记得医生说过,他是会死的,什么时候死呢?不知道,可是他不想死了……


  “没有人可以左右你,你该对你自己说明这一切。”医生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,对着那群学生说着他听不懂的话。


  毓骁摇了摇头,手在窗户上一圈又一圈地画着,他知道医生只是在安慰他。他应该要死的,大概很快,时间的流逝在医院里并不明显,就像在山中一般,不知日月。


  不是好天气,阴沉沉的似乎很快就要下雨。毓骁赶紧打了一壶水拎回木屋,就搬着椅子对着窗外看。


  狂风暴雨来的凶猛,木屋“吱呀呀”地狂叫,门板被风吹得似乎下一刻就要裂开,毓骁却觉得难得的拥有了睡意。可他不敢轻易睡去,在这无人的山野,在这栋岌岌可危的小木屋。


  或许是山的树木实在太多,杂草拥簇着那些迫不及待奔走的碎石,毓骁挑拣了一会儿,发现了一支钢笔。


  这可是稀罕物,在这山中实在太过稀奇。毓骁小心翼翼地拿着笔回了木屋,打开一看,还能使用,莫大的惊喜几乎要让他忘了这里是深山,他没有纸张。


  百无聊赖,索性在手臂上画着画,写着字。所幸笔中的墨水还有很多,他还可以解闷很久。


  雨后的天边现出了一道彩虹,他拿着笔慢慢数着,五种颜色,已经在慢慢变淡了。毓骁实在可惜没有带着相机,不能记录下这样美丽的风景。


  明明背包里带着的手表是为了提醒自己时间,却没料到只过了一日指针就再不肯走动。他带了足够一星期的口粮,却没找到能让自己不崩溃的办法。毓骁在木屋中翻找着,希望能够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。


  他翻到了一张报纸,是他到木屋的前一月。毓骁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,前一月?明明他来到这里时,这里根本不像有人待过的样子。


  他陷入了记忆的慌乱中……


  慕容医生今天就站在那簇小花前,阳光笼罩着树叶,又偏生从缝隙中漏出一点分给那簇小花,医生就拿着小纸杯,一点点地给花浇水。


  毓骁觉得这样的画面好看极了,他想给医生画一张画,想法只是一瞬闪过,他就已经行动起来。翻找着抽屉,他终于发现了一支钢笔,似乎墨水很满。


  毓骁在墙上专心致志地绘着这幅画,直到医生抬起头向他这边看来。他一时紧张丢开了笔,画上多了一道划痕。毓骁冲着医生招手,或许是阳光太过温暖给他的错觉,他竟觉得医生对着他笑了。


  淡淡的微笑,连唇角都未勾起,但毓骁觉得那就是笑意。医生站在阳光下,逆光中他只觉得医生是能拯救他的天使,不想死亡的欲望在胸膛中不断怒吼,毓骁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冲胀,似乎有什么感情即将不受控制地爆发。


  慕容医生是很美丽的人,只是静静地站着就能让他的心平静。可是医生总是离他特别特别地远,远到毓骁觉得自己如果不去主动接近,总有一天,慕容医生会消失在他眼前。


  可怕的假设,让他心生恐惧。内心有什么在肆意增长,毓骁倒觉得那是另一种表达方式。


  慕容医生对着他笑果然不是错觉,风雨在窗外不断地试图闯入这里,偶尔一道闪电携着雷声传到他枕边。他看清了慕容医生的脸,脸上的笑意温柔,如阳光一般,分给他生命的力量。


  他说,医生和我在一起好不好?


  慕容医生的眼睛很漂亮,看着他的时候虽然很严肃,但眼睛的深处总能看出一丝关切。毓骁很庆幸自己能看得到这里,所以他肆无忌惮地让慕容医生去看他的画,他想要得到医生的表扬。


  慕容医生在他身下止不住地喘息,好像溺水的人在找那根浮木一般,医生的手抓着他的肩膀,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脆弱,毓骁兴奋极了。他一个劲儿地询问医生喜不喜欢?


  不知道是那幅画,还是他。


  慕容医生扯着嘴角,张了张口,转过头不想说话,毓骁似乎又看见了带着学生的医生,沮丧感一寸寸从心口蔓延到手掌。


  他剥开了一颗糖,塞在了自己口中。他想自己才是那个不幸福的人,所以日子需要一点甜头。医生似乎是被他吓住了,盯着他一副要哭的模样。


  毓骁不明白,为什么受伤的是自己,医生会这么难过。


  “不要哭了。”


  “甜吗?”医生的声音沙哑,却对着他轻笑。


  毓骁怔愣了半晌,有些委屈地道:“最后一颗了。”


  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多带些糖呢?慕容医生是喜欢的啊!


  医生没有说话,摸了摸他的脸,又揉着他的耳朵,手抓住头发的那一刻,比痛感先到达的是柔软的触感,慕容医生推开他,抬眼看着他得意地笑着。


  “比上次那颗甜。”


  毓骁点点头,认同医生所说的话。


  那起案件终于告破,并不是一起单纯的失踪案,而是凶杀案。凶手被发现自缢于一栋废弃木屋,屋内陈设简单,线索只有一支笔,一张报纸,纸上涂涂画画,不知道究竟写了什么,只能依稀辨认出画的是一个人,人站在树下,正在浇花,只是画中人看不清脸庞。


  死者是凶手的爱人,据知情人士称,两人之间产生了矛盾,似乎在冷战中。


  毓骁烧开了水壶中的水,为自己沏了一杯茶,他独坐在椅子上,看着门外晃动的景象。他不记得他来这里究竟有多少日月,他看着门外,总觉得这时该有人从山下而来。


  “你想活下去吗?”


  “我想活下去,医生。”


  “回家了,毓骁。”


  他终于看到有人的身影出现,毓骁想送来人一个见面礼,可他掏遍了口袋也只有一颗已经过期的糖果。


  过期的糖,已经不甜了……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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